天降暴雨时,卷起裤腿趟进膝盖深的泥水里,前往学校对自闭症患者进行训练;面对患者不明所以地捶打和牙咬时,继续保持着充沛的耐心和爱心陪伴他们;当患者家属都丧失了培训的信心时,不厌其烦地劝导他们坚持治疗,最终让患者收获点滴进步……
武汉大学、华中科技大学、华中师范大学、湖北美术学院、武汉工程大学、武汉纺织大学、武汉体育学院、江汉大学、湖北大学、中南民族大学十所高校的数百名大学生志愿者,组成了守护“星星儿”的“十校联盟”。成为联系着“抱团取暖”的自闭症家庭及培训老师的紧密一环。自闭症孩子最盼望理解和关爱,最需要玩伴和陪练,大学生志愿者为“星星儿”提供一对一的陪伴和培训,让孤独而无助的家长们倍感温暖。
“一个‘给’字让我心融化”
“谢谢这些有爱心的大学生们,请记者一定要将每一所学校名都写出来。”昨天,守望星园自闭症家庭互助服务中心的负责人童瑞琴给本报记者发来信息。
她口中的大学生,就是武汉市十所高校的数百名热心学生,他们自发组成一个关爱联盟,每周都会前往守望星园进行志愿服务。
陈宇,武汉大学电气工程学院大三学生,现为该校点亮蓝灯暑期社会实践队的带队人,已经坚持了两年的志愿服务。他告诉武汉晚报记者:“当看到我辅导的孩子从最初的不理人,到能给糖我吃、说一个‘给’字的时候,我的心真的融化了。”
2011年时,电气工程学院将这项“暑期”实践活动常规化——每周会跟随守望星园和江岸辅读学校开展活动,风雨无阻。曾有一年武汉普降暴雨,自闭症患儿在江岸区辅读学校举办活动,整个操场淹渍成一片汪洋,志愿者们全部卷起裤腿在泥水里趟到教室,甚至“苦中作乐”地在渍水里捉起了泥鳅。
“那些孩子往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的表达方式也不同寻常。”回忆起坚持两年的志愿服务时,陈宇这样说:“有个孩子十分暴躁,喜欢咬人,有一次将他的女同学咬出血。可是那名看似‘娇气’的女同学忍住了眼泪,转头继续跟孩子讲话。”
在去年的夏令营活动中,一名男孩用手臂重重地打向陈宇的头,一共打了4次。陈宇每次都捉住孩子的手,询问他:“这样对不对?”一开始,孩子并不理会,在重复几十遍问话后,孩子像连珠炮一样大声地说:“不对!不对!不对!”“我们一定要给他‘规则’的概念,现在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已经改了。”陈宇说。
志愿者不是保姆要当好老师
刚开始,志愿者团队的服务效果十分有限。“前几年,我们自己设计了一些课程,可孩子不听,我们也没辙。”陈宇说,面对一些调皮捣蛋的孩子,重复多次训练似乎并不起作用,此时志愿者们只好放弃教学,只顾上孩子的安全就行。
此举让江岸区辅读学校高级教师高柏兰看不下去了,她提醒志愿者们不要当保姆,而要当老师。这名即将退休的老教师,从事了17年自闭症的研究和教学,目前正在守望星园提供义务的专业培训。
一次打鼓课上,男孩悠悠(化名)不停地从凳子上起身,志愿者只能不断地将他拉回在凳子上,但是任他思想游离。“他们不踩鼓点,自己跑出去玩,你们不能放弃教学。哪有学不会的道理?”高柏兰生气地说。她让志愿者用跺脚的方式在悠悠身后打拍子,自己握住悠悠的双手,跟随拍子来敲鼓点。无论悠悠表现得怎么“不上心”,高柏兰的手都没有松开。神奇的是,悠悠在重复多次后,竟再也不从椅子上跑开了。
经过一段时间培训,孩子们进行了一场“汇报演出”。所有孩子都能在志愿者的提示下,进行打鼓的表演。
志愿者的专业培训跟不上
可令高柏兰老师忧虑的是:大学生志愿者这么多、流动性相对较强,如果仅凭一个两个专业指导老师,恐怕难以形成气候。
她介绍,作为帮助自闭症孩子的志愿者其实要求很高:“他们递交志愿者申请后,要进行评估;再对入选的人分组,比如音乐组、绘画组等;专业课老师要对志愿者进行培训,达到要求后再去引导孩子;上完课后还要进行反馈。”
有一次,一名志愿者向高老师反馈,称一个感统失调的孩子怎么也不理她。高老师在反馈会上告诉志愿者,此时要抱着孩子转一下,再将他放下来,等孩子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你或者是趴到你身上时,再抱着他转一下。以此就能形成双方互动,你教的东西他才愿意接受。
可高老师这些专业的要求,并不能普及给每一个志愿者。“专业培训的覆盖面和力度还不够。”高老师说。
童瑞琴也有同感,她说,因为资金紧缺,每年只能请两次专业老师进行讲授,而专业老师的讲课费高,所以难以面向大家。“而且每次报名欢乐家的孩子都很多,志愿者则更多。可受场地和专业培训老师的精力所限,每次只能有十几名孩子、十几名志愿者参加,才能保证活动质量。”她说,如果政府能给予扶持,请更多专业老师前来支援,教学效果将会更好,覆盖率也会更高。